楊興全　　張海

　【摘　要】　財務會計系統不但給公司控制機制提供直接的財務信息，而且還提供股票價格中反映的所有間接信息。會計治理研究中的一個基本目標就是為財務會計提供的信息在多大程度上減緩由所有權和經營權兩權分離所帶來的代理問題以及減少信息不對稱問題提供證據。本文著重探討財務會計信息在各種公司治理機制中的作用和各種公司治理機制對財務會計信息反作用的互動研究，文章最后探討并提出了對我國的公司治理研究提供一些有益參考的對策。

　【關鍵詞】　財務會計信息　 公司治理　不確定性
Financial Accounting Information and Corporate Governance
YANG Xing-quan　ZHANG HAI

　【Abstract】　 Financial accounting systems provide direct input to corporate control mechanisms ,as well as providing indirect input to corporate control mechanisms by contributing to the information contained in stock prices .A fundamental objective of governance research in accounting is to provide evidence on the extent to which information provided by financial accounting systems mitigate agency problems and information asymmetry due to the separation of managers and outside investors .The paper pays much attention to the role of the financial accounting information in corporate governance mechanisms and the role of corporate governance mechanisms on the financial information. Finally we conclude some suggestions that should be helpful to corporate governance research of our country .

　【Keywords】 financial accounting information　corporate governance　uncertainty

　 財務會計信息是公司會計和對外報告系統的信息產品，它反映了經第三方審計過的公司的資產狀況、經營成果和現金流量的信息。現代企業制度強調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分離或稱所有與控制的分離（separation of ownership and control）這是與傳統企業的根本區別。通過財務報告，對經營者的業績進行評價，進而反映經營者受托責任的履行情況。這里，我們把財務會計信息的治理作用定義為對外報告的財務會計數據在加強公司治理機制的控制機制中的運用。公司控制機制就是經營者被要求按照所有者的利益行動，現代企業中的公司治理結構是調整股東和其他利益相關者關系的機制。

　 一、 財務會計信息與治理結構

作為創造和加工信息的一系列程序，會計被認為用來幫助人們做出高度理性決策的技術手段，把各種各樣的經濟事項作為輸入端，而把財務業績等指標借助財務報告的數量形式輸出。而財務會計信息被認為是為提供給所有者和相關利益者群體了解公司組織現狀的概念視角，有助于把社會和組織世界里的抽象和具體的經濟事項變得更易計算、更好預測。通過一系列的濃縮、構造、加工和衡量等處理手段，把社會和組織的復雜性抽象濃縮為財務報表中的最底限（the bottom line），并可以消除(absorb)部分不確定性（March　&　Simon，2004）。

　 公司治理（corporate governance）是治理結構中的一種形式，是公司內外部的一種契約或制度安排。按照OECD在《公司治理結構原則》中的定義：“公司治理結構是一種據以對工商業公司管理和控制的體系，明確規定了公司的各個參與者的責任和權力分布，諸如董事會、經理層、股東等利益相關者。同時，它還提供了一種結構，使之用以設置公司目標，也提供了達到這些目標和監控運營的手段”。也就是說，通過公司治理結構的安排，使因兩權分離產生的目標差異所造成的效率損失（交易或代理成本）盡可能降低，把這種損失控制在最低限度。

　 公認會計原則能提供大量的、可信的和低成本的信息，這些信息構成了能夠用來解決代理問題的公司特別信息的基礎。財務會計是聯結權力和利益的紐帶，是公司治理的一個中心。要全面理解財務會計信息在經濟資源配置中的作用就必須要研究公司治理。而要想使公司治理研究取得理想的成果，關鍵還要看雙方信息掌握的程度。財務會計系統是對闡明道德風險問題重要的信息系統的產權調整的邏輯起點，有助于董事會區分可控制事件和不可控制事件，進一步講，管理人員經常向董事會提交預算并作解釋偏離預算的階段性報告，這可能幫助董事會區分可控制事件與不可控制事件（Zimmerman，2002）。

　 二、財務會計信息與公司治理互動關系的研究視角

公司治理集強制性外在制度與自發性內在制度于一體，設置適當的治理結構，在正式制度約束下實現治理目標和控制目標。公司治理的外部監控機制對企業管理層機會主義行為進行監督。公司治理系統中內外監控機制的有效運作和作用的發揮，主要取決于公司的財務會計系統。如果沒有可靠、相關的會計信息支撐，董事會、監事會以及外部監控機制的任何決策都可能盲目無效。公司治理系統主要強調管理行為與法規制度的一致性以及可靠財務信息的暢通，其重要功能之一就是確保公司內部存在一個有效運作的自我調控機制，也是達到公司目標的必要保障。

　 財務會計信息與公司治理的關系圖如圖1所示（圖略）

　 研究視角一：財務會計信息在公司內部控制機制中的作用

　 針對公司特別環境相配套的治理機制的剩余要求，這種要求通常包括研究董事會、報酬契約、所有權集中、債務契約和限制管理層按資本提供方利益行動的證券法的作用（Shleifer and Vishney 1997）。董事會由于把提供資本的股東和使用這些資本創造價值的經理人員聯結起來，而被認為是市場經濟中公司治理的核心(Hermalin & Weisbach，2001)。在公司治理實踐中，各國逐步形成了不同類型的董事會組織模式，從以德國為代表的監事會的雙層組織模式，到以美國為代表的內部和外部董事混合的董事會模式。董事會的獨立性被認為是決定董事會治理效率的關鍵。獨立董事制度是提高董事會獨立性，保證董事會運作的公正性和透明性，從而在一定程度上維護和保障股東權益的一種制度安排（Fama,1980;Fama and Jensen,1983）。隨著我國監管部門對上市公司或國有大中型企業的獨立董事制度建設以及獨立董事制度的推進，研究者也開始對我國董事獨立性對上市公司績效的影響進行了實證檢驗。提高對董事會與公司績效的相關性檢驗，吳淑琨（2004）發現二者的相關性是有條件的，即股權集中度與非執行董事比例的交叉反應與公司績效正相關。曾慶生、陳信元（2006）認為在國有資產管理模式改革的方向――推進我國國有公司股權改革的多元化，降低國家持股比例，特別是減少政府部門直接持股――的基礎上，健全和發揮公司董事會的監督和激勵的作用才有現實意義。公司治理系統中內部監控機制的有效運作和作用的發揮，主要取決于公司的財務會計系統這個大環境。如果沒有可靠、相關的會計信息支撐，董事會、監事會等內部監控機制的任何決策都可能盲目無效。

　　財務激勵機制特別是股票期權是現代公司治理中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這種激勵機制通過讓高管人員分享剩余收益，能夠有機地協調經營者與所有者之間的利益關系，激勵高管人員創造優異的業績。Holmstrom（1982）運用標準代理模型分析了公司業績在高管報酬契約中的作用和報酬契約中業績度量的權重。Sloan（1993）通過對會計收益在報酬契約中的作用進行的理論與實證分析，發現會計收益指標可以減少契約中僅采納市場指標所產生的噪音，改善報酬契約的有效性。高管年度報酬與契約績效、規模和法人股等存在顯著正相關（陳志廣，2002），而市場業績指標與制定高管報酬有關（張鳴、陳震，2006），在高成長和穩定成長的公司報酬契約設計中，業績評價指標權重的確定存在顯著差異。因此，高度綜合的會計信息就自然成為激勵合同設計和實施的基礎。
內部經理人才市場亦不斷根據反映公司價值、現金流量狀況、經營業績的財務會計信息不斷評價經理的業績。不稱職的經理不僅可能遭解雇，而且名譽將受損。國內外的許多研究表明，促進經理層任免機制的市場化、法制化，是解決公司經理層治理的源頭問題。通過公司運營的質量和經營業績等財務會計信息并借助內部經理人市場來完善經理層任免機制以期達到對優秀經理人員的選拔至關重要。因此，經理人才市場壓力的存在亦對財務會計信息起到一個有效的激勵作用。

　 研究視角二：財務會計信息在相互作用的內外部治理機制中的作用

　 當公司治理研究集中于孤立地分析一個特定治理機制時，我們應當對各種治理機制之間的作用有一個清楚的認識，才能達到對公司治理的全面認識。外部治理是公司經營所處的外部環境，包括一個國家的法律體系、產品市場、外部經理人才市場、控制權市場等。在一個國家或市場中，公司的外部治理機制基本相同，那么公司的差異在于內部治理機制。內部監控機制是公司治理的主題，一方面利用企業管理當局披露的會計信息對企業管理進行約束和激勵；另一方面因為內部控制機制的特殊地位，有義務保證企業的會計系統和審計系統向董事會、股東會、監事會以及外界提供系統、及時、準確的信息。鑒于外部治理機制總是通過影響內部治理機制而起作用，本部分著重研究財務會計信息在相互作用的內外部治理機制的作用。雖然各種治理研究機制之間存在大量潛在待考慮的相互作用，但我們主要集中分析有助于我們提出的研究理念幾個有代表性的相互作用。

　 首先考慮產品市場競爭和會計信息在經理人報酬契約和決定管理人員調整概念的運用之間的相互影響。產品市場競爭性對正式的報酬契約和董事會解聘或雇用管理層的決定產生重大影響。結合戰略性思考和嘗試創造更保守的價格競爭的激勵薪酬契約將在更富競爭力的產業（更高的產品替代率）被創制（Aggarawal & Sawwick 1999）。產品市場競爭性質在對激勵機制的設計和運行影響顯著，這其中包含業主權制和同類集團會計信息在競爭力度的作用，更多的競爭將會提高披露私有信息的成本是可能的。同時也意味著更高水平的私有信息的披露反過來同樣影響公司業績衡量的相對治理價值。例如，經營業績和股票價格表現在解釋管理人員的解聘或雇用方面的相對價值將隨產品市場競爭水平的不同而不同。競爭、產權、公司治理三個單因素都對公司績效有積極的影響，從而對董事會解聘或雇用管理層的決定產生重大影響（胡一帆等，2005）。他們研究還顯示，非國有企業在某些治理機制方面比國有企業顯示出特定的優勢，而且市場競爭對于國有企業績效影響大于對非國有企業的影響。

　 其次考慮公司接管市場。公司接管市場所導致公司運營的變化將導致管理人才壓力的變化，從而導致治理機制的變化。例如，Bertrand & Mullainathan（1998）研究了各州的反接管法中的變化對管理層的重大影響，結果發現反接管法案的采用減少了高級管理人員的壓力，并導致公司在其他方面取代更強勁的激勵計劃；而且報酬業績敏感程度和CEO報酬的水平在反接管法案得到采用后提高。在銀行業的相關研究中，Hubbard & Palia (1993)通過研究銀行業中經理層對各州之間銀行業務限制取消地回應中發現，隨著州與州之間允許銀行收購、接管，一個關鍵因素是解除管制可能性的增加，銀行業務需要有才干的經理的要求隨之提高。這將導致董事會更詳細的分辨經理人員的才干水平，并且導致由經營業績和股票價格表現造成的經理人員的解聘。

　 最后，考慮董事會結構和管理人員解聘或雇用的關系。通過對股東構成和公司業績表現在估量更替的相互作用的研究，Weisbach (1988)發現CEO更替在董事會由外部人控制時，以市場為基礎調整公司業績的敏感度更高。這種結果的一個可能解釋就是外部人控制的董事會在監督經理人員時做得更好。然而，當會計信息不能內在地更好反映管理業績和其他方面的公司業績時，公司可能會在董事會構成中安排更高比例的內部董事(Bushman)。在這種情況下，當會計信息能更好的衡量評價管理人才能力和業績時，董事會將是外部人控制的，同時也意味著會計業績與管理人才的解聘高度相關。

　 研究視角三：內外部治理機制影響財務會計信息

　 客觀、公正、公平的財務會計信息是公司治理中的內外部治理機制和所有利益相關者之間產權博弈的均衡。因此，會計信息質量本身就是公司治理結構的一項重要內容。現代股份公司中，由于信息在利益相關者之間分布的不對稱，處于降低交易成本的考慮，由負責企業日常經營的管理者提供會計信息成為一種自然安排。但由于企業的產權主體的效用函數不盡相同，為了防止有信息不對稱所引發的事前逆向選擇和事后的敗德行為。遠離企業的財務資本所有者有必要對管理者提供的信息進行分析、驗證。為了提高這種分析、驗證的效率，股東等外部產權主體可以通過與人力資本所有者的談判將這種分析、驗證程序制度化。比如，在企業治理結構內部，可以在董事會中設立審計委員會或引入具備專業素質的的獨立董事：在企業治理結構外部則可通過獨立審計和財務分析等中介機構，以確保管理者所提供會計信息的可靠性和相關性。因此，治理結構的完善程度及實際運行好壞對會計信息質量有重要的影響。

　 事實上，上面兩部分探討的有關財務會計信息在公司內外部治理中的作用不僅僅是單向的影響，公司完善、健康的治理結構同樣有利于各有關利益群體之間披露客觀、公正、公平的高質量的會計信息。舉例來講，從公司管理者角度考察。由于人力資本功用的發揮總要依附財務資本，為了證明自己有效履行了合約規定義務，爭奪市場上更多的財務資本的投入，以及向市場傳遞良好的信號。管理者在一定程度上有動機披露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另外，如果外部存在完善的經理人才市場和公司接管市場，管理者從短期利益考慮所進行的利潤操縱甚至會計舞弊行為以單位利益相關者所察覺，管理者的聲譽就會嚴重受到損害。因此，這將進一步促使管理當局披露客觀、公正的財務會計信息。可見，財務會計信息質量的提高與公司治理結構的完善是相輔相承，互動的一個框架體系。（潘琰 辛清泉）

　 三、提升我國財務會計信息治理作用的對策

　 財務會計信息是公司治理信息披露的核心，財務會計“作為當今公司治理結構的語言”(Jeol Seligman 1993)主要體現了公司治理機制和效果，其基本目標是為信息使用者提供有利于其決策的相關可靠的信息。高質量的財務會計信息是公司治理的基石，而規范有效的治理是高質量財務會計信息的環境保障。因此，高質量的財務會計信息不僅有利于提高我國的公司治理效率，而且減少財務舞弊，增強投資者信息，建立完善有效的資本市場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意義。

　 1、有限度擴充財務會計信息的披露內容

　 財務會計信息是社會公眾進行合作投資過程所必須擁有的信息，企業利益相關者對會計信息的需求是企業契約的重要內容和重要特征。現行會計信息主要是借助資產負債表，利潤和利潤分配表，現金流量表及其附注向使用者傳遞的。不僅應當披露國家法律規定的相關信息，更應當鼓勵企業進行自愿性披露。自愿性披露是對作為基本信息披露制度的強制性披露的補充和深化，它對提高公司信息披露質量，展示公司未來和真正價值具有重要作用，此外還包括披露與公司有關的非財務會計信息和有關衍生金融工具信息的披露。

　 2、在借鑒和吸收國內外已有的關于內部治理研究理論的基礎上，積極完善中國特色的公司內部治理機制理論

　 處于轉型經濟中的中國經濟大環境顯然與國外發達的市場經濟不同，如何借鑒國外已有的成熟經濟理論來分析我國經濟中的具體問題特別是公司治理仍是一個需要不斷探討和研究的重大課題。特別是伴隨著我國的股權分制改革的推進，國有股不流通，一股獨大現象在某種程度上將會得到改善。通過引入機構投資者和私人資本、獨立董事制度的逐步健全、管理層報酬契約的完善、內部經理人市場的培育，注意內部治理機制因素的綜合影響，定將使我國的公司治理理論逐步完善，進而使我國的財務會計信息質量的提高。財務會計信息質量的提高反過來亦會提高公司治理效率，進而促進中國現代企業制度的完善和發展。

　 3、在內部治理機制研究基礎上關注外部治理機制的環境作用，培育我國的外部治理的制度因素

　 英美治理模式的成功是建立在發達完善的資本市場、公司接管市場、產品競爭市場、外部經理人市場、債權人市場和健全的旨在保護投資人利益的法律基礎之上的，我國在公司治理研究中應思考如何使我國的外部治理機制得到發展和完善以及在現有的發展狀況下構建中國特色的治理理論。如何使我國的外部治理機制和內部治理機制統一起來亦是重要課題。只有這樣才能使我國的公司治理理論得到完善，也才會向投資人提供相關可靠的財務會計信息進而保護投資人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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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Shleifer,A. and Vishny,R.W, A survey of corporate governance, Journal of Finance 1997

　 作者簡介：楊興全(1969-),男,甘肅古浪人,教授,博士生導師，計、財務理論教學與研究工作.
　 作者簡介：張海(1980-)，男，山東郯城人，從事財務理論與方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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